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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后的中國文學之世界走向(毛丹青)

http://m.134apc.cn 2013年09月16日10:53 來源:北京晚報 毛丹青

川端康成
大江健三郎
村上春樹

  2013年又要迎來諾貝爾文學獎究竟給誰的季節(jié),此間,英國著名的博彩公司Ladbrokes率先公布了預想獲獎者的倍 率,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獨占鰲頭,再次成為人們的熱議對象;叵肫饋,2012年當中國國籍的作家莫言首次榮獲這一獎項時,不少評論認為這是戰(zhàn)勝了村上春樹 的結果,當然,也有很多評論對此嗤之以鼻,認為文學是跨越國界的,國家與民族之間的可比性是不存在的,因為諾貝爾文學獎一向只頒發(fā)給個人,而不是某個具體 的國家或者民族。    

  莫言作為中國的作家摘取了諾獎桂冠,為中國文學之于世界上的旗幟高舉了一把,這是令人鼓舞的事情。僅從日本的 圖書市場所見,除莫言小說之外,其他中國作家的小說群也被擺到了海外文學架上的明顯地位。余華、蘇童、李銳、閻連科、賈平凹、王安憶、鐵凝等人的長篇小說 均有出售。其實,這些小說的日文版是過去10年,甚至是近20年前的譯作,專此由于搭上了莫言獲獎的快車,一時間突現(xiàn)于日本各大書店,貌似顯現(xiàn)了中國文學 的繁華,這當然也是令人鼓舞的事情。 

  不過,隨著2012年諾獎應時效果的時間推移,日本書店也恢復了原狀,海外文學架上的中國文學仍然屬于少數(shù)派,相比于歐美小說來說,幾乎很難找到書的平擺位置,最多是豎插到書架的深處,稀稀拉拉的,好像已經(jīng)被誰無視了其存在的感覺。    

  中國文學需要走出去,這不僅是時代的要求,同時也是我們與世界同步的一個標志,但上述的場面卻是再現(xiàn)實不過的了。中國文學在外國書店遭冷遇,這不僅僅限于日本,包括歐美在內(nèi),至少從我見過的場面來說,幾乎是一個模樣,沒有任何懸念可談。    

  日 本是中國的鄰邦,單從當代文學之于世界走向而言,其實有很多內(nèi)容值得我們借鑒。所謂文學的“世界走向”,是指自國之外的讀者究竟能擁有多少?文學作品得以 海外擴散的狀況究竟如何?換句話說,多語種的閱讀與多國家的出版是一部文學作品被指定為“世界走向”的最重要的參數(shù),同時也是一位作家之所以成為世界作家 的重要依據(jù)。

  川端康成是1968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的第一位日本作家,獲獎后,他對前來采訪的眾多記者說:“我的小說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翻譯家的辛勞,讓世界了解了日本的文學,當然,如果誰都能用日語閱讀就好了,但我不敢有這個奢望,還是靠翻譯吧!    

  川 端康成的小說始終貫穿了日式的情調(diào),無論是景物與人物的描寫,還是官能的刻畫,隨處可見“不到日本就找不到”的感覺。當時的日本文壇認為川端文學把“日式 美”推向了極致的深淵,已完全遮蔽了世界讀者對“日式美”的好奇與探求,因為川端康成是經(jīng)典,就像一座高高的山峰屹立在日本文學之林一樣。換句話說,類似 川端康成《雪國》、《古都》等“日式美”的題材在諾貝爾文學獎“零突破”之后,也許該告一個段落了,挖掘其他小說題材才是日本文學持續(xù)走出去的另一重要的 可能。因為從文學的“世界走向”反觀一個國家或者地區(qū)時,作家本身的著眼點往往會吸引大量目光。同樣出自日本,另一位諾獎獲得者大江健三郎卻表現(xiàn)出了完全 不同的風格與底蘊。 

  大江健三郎是1994年獲諾獎的。與川端康成獲諾獎相距了26年,單從獲獎講演的題目觀察,就不難看出他們的對抗 意識。川端康成講的是《美麗的日本的我》,而大江健三郎則是《曖昧的日本的我》,標題所采用的體例完全是一個模樣。與川端文學相比,大江文學的起源除了他 少年時代在山村里度過之外,還有一部分是上了大學專攻法國文學后所受到的影響。如果說川端文學植根于純?nèi)毡撅L土之中的話,大江文學則從青年時代起就意識到 了世界文學的存在。    

  2002年冬天,我有幸陪同大江健三郎尋訪莫言的山東老家,他告訴我第一次閱讀莫言的小說是用英文讀的《秋水》,大約是上個世紀80年代的事情。后來,我還直接問過他關于《曖昧的日本的我》的講演,他當即回答:“文學來源于對立!

  現(xiàn)在想起來,同樣從一個國家走出去的世界作家,原來是屬于一個對立圈子,聽上去,其實挺文學的感覺。 

  大江健三郎獲諾獎已過了近20年,近年來村上春樹奪獎的呼聲不斷高漲,有望成為日本第三位諾獎作家。當然,這一呼聲是否能成真,并不是博彩公司說了算。

  但有一個明顯的事實,即村上春樹與川端康成和大江健三郎又是另外一個類型的作家,其最大的特點莫過于從美國小說翻譯起家,并受其生活方式的熏陶,而率先進入了全球視野的小說寫作,至今仍然保持了旺盛的創(chuàng)作欲望。    

  中 國國籍的作家莫言實現(xiàn)了諾獎“零突破”,為中國文學走出去舉起了一把鮮明的旗幟。不過,這一情景也許跟當年川端康成作為日本作家第一次獲諾獎有所不同,因 為當時的日本文壇最熱衷于如何能讓日本文學持續(xù)“走出去”,而這一概念遠遠大于了對川端文學的褒貶。眼下,縱觀莫言獲諾獎后的國內(nèi)反應,不少口水仗尚未脫 離對莫言作品的八卦以及個人的爭議,而很少從戰(zhàn)略上考慮中國文學如何持續(xù)“走出去”的問題。我建議從日本借鏡,從文學與諾獎的關系上評估,看下中國文學今 后的世界走向如何。 

  (本文作者為旅日作家 神戶國際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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