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能留,人不能留,以戲留之 ——話劇《啟功》北京首演記
話劇《啟功》劇照
學為人師,行為世范。為致敬師者啟功,話劇《啟功》日前在北京梅蘭芳大劇院進行了首輪演出。該劇以90分鐘的時長濃縮了啟功奉獻講壇的一生,將逐漸湮滅在歷史長河中的往事,以藝術(shù)的樣貌凝固、傳播開來,展現(xiàn)了啟功傳道授業(yè)、傳承文化的師者典范。
啟功學養(yǎng)深厚,詩、書、畫享譽當代中國,但最令他引以為傲的身份卻是——教師,教書育人才是他的本職工作。話劇《啟功》圍繞啟功受惠于師,繼而為人師的人生經(jīng)歷展開,穿插他的趣聞軼事,著重表現(xiàn)了啟功在傳承中華傳統(tǒng)文化和自身的教育工作中所做出的努力、奉獻,解析了他一生堅守的內(nèi)在原因與動力。
作為皇族后裔,啟功不慕虛名,恬淡自守;作為書畫大家,啟功身兼書法家、書畫鑒定家等數(shù)職,但始終以教書育人為本業(yè);作為大學教授,啟功謙和恭謹,有教無類。話劇《啟功》主創(chuàng)團隊以竹喻人,以“竹筍”成長為“高竹”來喻其歷經(jīng)黑暗與掙扎卻能“堅”“凈”自守的品格與人生,提煉出“竹筍精神”來概括啟功的人生軌跡——耐得住寂寞、經(jīng)得起折騰,破土而出,甘愿奉獻。
該劇由胡薇編劇、唐燁導演、寧文彤主演。在藝術(shù)表現(xiàn)上,話劇《啟功》融合古琴、戲曲等民族元素,營造了莊嚴的歷史感,加入“歌隊”的表演形式增強了儀式感,著力營造嚴肅大氣的藝術(shù)氛圍。唐燁表示,該劇追求詩化的現(xiàn)實主義,力求形式上側(cè)重輕靈、輕逸,詩意中不失劇作本身內(nèi)在的嚴肅、莊重與大氣。
在演出之后舉行的研討會上,與會專家一致認為,該劇通過描述啟功的一生,展現(xiàn)出中國教育的師承傳統(tǒng)和知識分子的寶貴氣節(jié),對當下有著深遠意義。
戲劇評論人喬宗玉說,《啟功》不落窠臼的是,作為一部人物傳記劇,它剝離了常規(guī)寫作中涉及的男女私情,而是以教育為中心,以傳統(tǒng)家學、民國教育到當代教育體系為背景,展現(xiàn)啟功的人生,也讓人思考中國教育傳統(tǒng)中師承的重要?!爱攲W生們問到啟功為何選擇教書這一職業(yè)時,啟功談到了‘竹筍精神’——歷盡冰霜只自知。我很喜歡劇本中這場戲,祖父教小啟功吟誦蘇東坡的《游金山寺》,‘試登絕頂望鄉(xiāng)國,江南江北青山多……’中國古典詩詞的音律美,自然而然對啟功產(chǎn)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這種教育方式,是當今應試教育無法企及的?!?/p>
“那天看了戲非常感動,我知道這個題材非常不好寫——在當下寫一位老先生,寫他的生命歷程,寫他當一輩子教書匠,盡管啟功先生非常有名、非常偉大,但是把他立在舞臺上,非常難?!北本┩鈬Z大學教授梁燕說,看戲時,她幾次落淚。“我曾聽過先生的課。這幾十年我們教育的現(xiàn)狀,包括師德、風氣,讓人非常痛心,每每想到老師的教誨、他的人格及風骨,和我們自己在教書時的堅守,眼淚就下來了?!?/p>
和啟功素有往來的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鄒紅認為,話劇《啟功》十分生動地再現(xiàn)了啟功的一生,“先生外表是個慈祥、幽默、寬厚的老人,但他的性格是外圓內(nèi)方。不太了解的人覺得他是一個老好人,其實他是很有原則的一個人。劇中有一個情節(jié),一個人說:‘我找愛新覺羅·啟功。’寧文彤答:‘這個地方?jīng)]有一個愛新覺羅?!液团赃呉晃桓銜ǖ睦蠋煵患s而同地說:‘像,這點太像了!’”
同樣和啟功有過接觸的北京演藝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jīng)理李龍吟,形容啟功“是位高智商的老頑童”?!耙驗樗麑W識太高,懂得太多,隨口開的玩笑都有高深的哲理,他笑瞇瞇的面容帶著大智慧。我對他的感受就是風趣、儒雅??墒俏矣X得這兩點讓一個演員來演,實在是太難了。啟功的扮演者寧文彤,是一位年輕的演員,我不知道他見沒見過啟功,但我覺得他一定研究過先生。他幽默的笑容、從容的體態(tài)讓我想起了我認識的先生。”李龍吟說。
“啟功曾說:‘物能留,人不能留。’歷史應該被銘記,像啟功這樣對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有著重要貢獻的人物更不應該被忘記。所以, 我們以戲劇的形式表達敬意,期待啟功先生永遠留在人們的心中?!焙闭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