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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新文學”與“青年品格”
來源:文藝報 | 徐健 宋晗  2018年09月21日07:40

從《翅鬼》到《飛行家》,不到10年的時間里,雙雪濤用5部作品展示出自己持續(xù)的創(chuàng)造力。寫作對于雙雪濤而言是一件自然發(fā)生的事情,“作家觀察生活也是為了生活,順便寫作,這樣比較自然?!睎|北雪原、天賦異稟卻命運不濟的人、潦草困頓的生活和若隱若現(xiàn)的兇殺事件,東北作為一種素材,在雙雪濤的作品中散發(fā)出獨特魅力。正常生活然后正常寫作,這份樸素成全了他的創(chuàng)作。雙雪濤在自我培養(yǎng)與自我審視之間不斷進行折返,他說:“得到的東西多了要自省?!?/p>

如今提及張怡微,人們已經(jīng)不再往她的名字前加上任何青春期意味的標簽。當一個人用最職業(yè)的態(tài)度來審視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時,任何抓人眼球的標簽都是不負責任的。《細民盛宴》《櫻桃青衣》等作品的出版,已經(jīng)讓張怡微的寫作進入了一個新的常態(tài)。張怡微出生在上海的工人新村,這些工人新村是上海這座國際大都市的“零余者”,在市井中生存,熱鬧、零碎,也成就了張怡微小說復雜的溫度。她說:“我也一直在思考多面向的上海?!?/p>

已出版《名提》《三叉戟》等十余部小說的呂錚,主業(yè)是一名警察。作家和警察這兩種身份互作追問,柔與剛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完美糅合?!白ゲ钷k案”給了呂錚大量的寫作素材,而這些素材也直接叩擊著他對生活與人情的理解?!爸e言到底分不分善惡,有沒有所謂的善意謊言”,“我們一生為之懊悔的原罪,是不是需要去償還”,“作為執(zhí)法者的警察,到底是機器還是人”等問題在呂錚筆下呈現(xiàn)為鮮活的人物形象,因為這種豐富與厚重,他的作品被多次改編成影視作品。他說:“創(chuàng)作每一部長篇的前提就是找到一個要去追問和回答的問題?!?/p>

來自武漢的唐詩云是近年來逐漸嶄露頭角的青年作家。作為一名記者,她曾在采訪文學大家的過程中被多次觸動,如今她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不斷嘗試去厘清一些文學母題?!拔膶W就是把自己不一樣的感受傳遞給別人的過程,一種輸送。”敏感、隨性,她在小說中自如地摸索活著的密碼。她說:“文學,讓我學會原諒生活?!?/p>

來自浙江的汪蘆川是此次參加全國青年作家創(chuàng)作會議代表中年齡最小的一位,正在讀高三的汪蘆川在良好的文學氛圍里成長,已經(jīng)寫作并發(fā)表了許多散文。雖然年紀輕,但她對寫作的思考一直在進行著,被問及寫作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時,她說:“在文字里留存過去的我的全部供未來翻閱?!?/p>

雙雪濤、張怡微、呂錚、唐詩云、汪蘆川,這些名字列在一起就給人一種屬于青年人的生機與創(chuàng)造力。文學新面孔的出現(xiàn)必然意味著新的文學樣式與內(nèi)核的出現(xiàn)成為可能。

被問及如何理解文學的“新”時,雙雪濤說到,“新的真正含義不是新來的,而是有不一樣的東西,或者說,新本身就是一種激進的意思,如果是青年但是方法和思維還是老一套,那意義不大,我們的傳統(tǒng)里有不少好的東西,但是新的生活要求人有新的體會,這里面一方面是藝術(shù)層面的事情,一方面是膽色方面的事情?!眳五P談到:“‘新’就是‘推陳出新’。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我讓自己有些潔癖,珍惜羽毛,不去跟風寫作。一是源于我的職業(yè),警察工作嚴謹,做事總要經(jīng)過冷靜的判斷,不會盲目跟從;二是源于我的寫作狀態(tài),我現(xiàn)在還是在起步或者進步的過程中,這不是謙虛和低調(diào),而是確實如此。我在發(fā)表完12本長篇小說之后才真的覺得,自己開始懂得什么是小說了。所以我努力讓每一部新小說都與過去不同,不去重復做‘套娃’工程?!睆堚⒄J為,“文學和青年本來就是很近的。五四文學、傷痕文學、先鋒文學很多都是青年文學。青年有參與世界和反思的熱情?!?/p>

如何理解與創(chuàng)造不同于過去的文藝作品是時代賦予每一代青年人的職責,也是在這個人生階段的一種助益性思考。如何理解“新”與如何創(chuàng)造出具有新氣象的文學作品,這種持續(xù)不斷地自我叩問會讓青年作家們在創(chuàng)作道路上走得更遠并且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對于何為青年品格,這幾位作家也給出了自己的理解。

唐詩云說到,“對于創(chuàng)新和嘗試來說,具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才愿意更多嘗試冒險。這也是一種青年品格。我尊重那些在文學道路上一直創(chuàng)新的前輩,雖然從自然年齡上來說他們不算青年了,但是,在文學意義上,還是我們的青年同行者。我自己在開始寫作的最初,曾經(jīng)也以為成熟和不再稚嫩是我進步的最大意義。現(xiàn)在才發(fā)覺,這是一種向后的進步。創(chuàng)新才是文學永恒存在的真諦。”汪蘆川回答說,“青年就是在新時代用新視角審視世界,并用文學表達新觀點的人?!眳五P說到,“青年品格”就是永遠保持成長的態(tài)勢與進步的空間。在談到獨特審美、成熟人格與寫作的關(guān)系時,雙雪濤說到:“獨到的審美是必要的,這個涉及對世界和對文學的認識。成熟的人格可能略微模糊一點,因為世界上最成熟的人格可能是最無聊的人,所以人格還是要有趣一些,當然最好也通世事。”

呂錚有著廣泛的興趣愛好,在工作與小說創(chuàng)作之余,他還進行詞曲創(chuàng)作、旅行、觀影。他說,一個有意思的人才能寫出有意思的小說,小說呈現(xiàn)出的是作家生活中的冰山一角?!拔矣X得熱愛寫作,會使人變得年輕,永遠有求知欲,永遠有一顆童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