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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雨果:天才的內(nèi)心”特展亮相上海明珠美術館 傾注極大熱情裝飾的兩座愛巢是雨果寫就的“真正的中國詩”
來源:文匯報 | 范昕  2019年08月13日08:51

寫下《巴黎圣母院》《悲慘世界》《九三年》等名著的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可謂中國讀者最為熟悉的世界文學巨匠之一。然而,人們對于他的了解,或許僅是冰山一角。昨天,“維克多·雨果:天才的內(nèi)心”特展亮相上海明珠美術館,以巴黎雨果故居博物館館藏的逾200件雨果創(chuàng)作及相關作品,首次向中國觀眾較為全面地展現(xiàn)這位大師在多元領域的探索。

這些展品包含繪畫、雕塑、攝影、書籍、書信手稿、室內(nèi)裝飾、日常用品等,其中有很多是第一次在巴黎之外展出。人們將驚嘆于隱藏在文豪光環(huán)背后、鮮為人知的生動側(cè)面與蓬勃創(chuàng)作,比如,雨果同樣是個藝術家,是個裝飾藝術家。

“展覽籌劃了三年。恰逢巴黎的雨果故居博物館閉館,很多藏品甚至是鎮(zhèn)館之寶才有機會帶到中國。”明珠美術館執(zhí)行館長、此次雨果主題展聯(lián)合策展人李丹丹說。她坦言展覽選在今年上海書展前夕開幕是有意為之,“我們希望美術館能夠面向更多的人,不僅僅吸引藝術愛好者前來,也吸引文學愛好者和更多人走進展廳,了解雨果——一個我們熟悉的陌生人?!?/p>

首次集中呈現(xiàn)的繪畫原作,折射出文豪被遮蔽的繪畫才能

文豪雨果原來有著驚世駭俗的繪畫才能。藝術大師德拉克羅瓦曾在給雨果的一封信中說:“如果您決心當畫家而非作家,成就會高過這個世紀全部藝術家?!庇旯睦L畫生涯,始于1834年夏季的旅途中,用畫筆記錄下沿途風景,并在之后逐漸融入想象的成分,進入精神世界的探討。他這一生創(chuàng)作了3000多幅畫作,即便曾一度不得已停止文學創(chuàng)作,也從未放下手中的畫筆。

此次展覽特設雨果繪畫專區(qū),首次集中呈現(xiàn)他極具代表性的重要畫作原作,從1834年開啟的旅行畫、帶有簽名的標志性風景畫,到難得一見地為自己的小說《海上勞工》所作插畫等,讓中國讀者直面雨果在不同領域的多樣才華與生動側(cè)面。

雨果的隨手畫究其內(nèi)容其實鮮少與其文學創(chuàng)作直接相連,卻可被視為他藝術天才彼此相通的兩個側(cè)面,體現(xiàn)出一種強烈的互文性。

雨果的繪畫往往尺幅不大,隨心所欲,常常被他作為“名片”或“賀卡”贈給親朋好友,或是加上自己精心修飾過的畫框作為家中的裝飾。這樣的畫,顯然是超越功利的,用以平和心緒、安頓心靈,就像他所坦言的,“在寫兩節(jié)詩的中間,得以輕松一下”。這些“小畫”中迸發(fā)的創(chuàng)造性張力,卻令人瞠目結(jié)舌。比如,雨果的畫中有詩,其畫作甚至比其詩作更富有詩意,抒發(fā)一切文字難以言盡的情感,并且越到后期,他繪畫中的超現(xiàn)實主義風格越成熟、越明烈。又如,雨果把畫面當成多種技巧與媒介的實驗場。他曾在給詩人波德萊爾的信中寫道:“我只是在這些畫里混合用上點鉛筆、木炭、烏賊墨、煤粉、炭黑,以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混合物,才能大體上表現(xiàn)出我眼中,尤其是我心中的景象?!庇兴囆g評論家認為,雨果這樣的創(chuàng)作方式影響了法國現(xiàn)代藝術家讓·杜布菲。

對于中國心向往之,不禁親自動手創(chuàng)作中國風裝飾作品

“雨果從來沒有踏上過中國的土地,但中國以及中國的文化藝術在他的人生之中實在太過重要。他和他一生的摯愛朱麗葉都深深沉醉于中國的文化藝術。在給朱麗葉裝飾她的房子時,雨果用了非常多的中國元素,包括瓷器、大漆家具等等。他把中國裝飾藝術獻給了他最愛的人?!崩畹さじ嬖V記者。

展覽特辟的“裝飾家雨果與高城居”板塊,揭秘的便是雨果的“中國情結(jié)”。高城居是雨果1856年用《靜思集》的稿費買下的一棟住宅,位于根西島。1864年,雨果又為朱麗葉在高城居右邊的20號買下一幢小樓,取名“高城仙境”。這兩處居所均由雨果親自裝飾設計。由于中國文化藝術是雨果與朱麗葉共同的愛好,在裝飾這兩座愛巢的時候,雨果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和想象力,朱麗葉將其稱為“一首真正的中國詩”。此次展覽帶來了雨果借鑒中國元素在裝飾藝術領域探索的不少作品,也帶來了“高城居”的360度全景影像以及修繕訪談視頻,給予中國觀眾身臨其境的立體感受。

雨果曾在《根西島記事本六冊》一書記錄,在被他稱為“碼頭”的地方——孤島根西,他先后48次購買中國藝術品,花費超過3000法郎。他不僅用這些中國藝術品裝點居所,更忍不住自己動手,以自己的藝術天賦創(chuàng)作中國風裝飾作品。從中式竹質(zhì)屏風、瓷器和家具中汲取繪制人物、花卉的靈感,雨果曾專為“高城仙境”創(chuàng)作過整整一組總計57幅“中國題材畫”,并以此為圖案制作木刻彩繪漆板裝飾室內(nèi),讓居所洋溢著中國情調(diào)。事實上,這是摻雜著雨果個人理解的中國風,既有仕女、鳳凰、仙鶴、麒麟、牡丹、蘭草等東方圖像語匯,亦加入了法蘭西民族活潑風趣的一面,展現(xiàn)給人們一個變幻莫測、東西混搭的“浪漫幻境”。

18世紀歐洲曾刮起過一股轟轟烈烈的“中國風”,引得當?shù)匾慌囆g家、瓷器漆器設計師熱衷在作品中表現(xiàn)東方的異國情調(diào),當時洛可可風潮的形成與之不無關聯(lián)。到了19世紀,雨果對于中國的心向往之,可以說正是延續(xù)了這樣一種流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雨果對于中國的深愛,不僅僅體現(xiàn)在傾慕她輝煌璀璨的文明,同樣體現(xiàn)在對于19世紀下半葉她所遭受苦難的萬分同情。1860年,英法聯(lián)軍火燒圓明園后,雨果曾在一封公開信中毫不留情地將這次行為定義為“掠奪”,譴責這樣的強盜行徑,并公開呼吁:“我希望有一天,法蘭西能夠脫胎換骨,洗心革面,將這不義之財歸還給被搶掠的中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