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之子·單刀赴會》:穿越歷史與現(xiàn)實的雄辯
電影《紅色之子·單刀赴會》于10月4日在電影頻道和愛奇藝首播,獲得了意想不到的高收視率;10月23日登陸全國院線,重點在內蒙古自治區(qū)院線放映;11月16日,作為愛國主義教育電影,該片在中央民族大學附中舉行了觀影啟動儀式。
影片根據1945年10月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烏蘭夫解散偽內蒙政府、維護祖國統(tǒng)一的真實歷史事件改編,講述了抗戰(zhàn)勝利后,烏蘭夫臨危受命,以非凡的政治智慧解決了所謂“內蒙古人民共和國臨時政府”的危局,最終帶領內蒙古人民走上了民族區(qū)域自治的道路。
烏蘭夫在蒙古語里是“紅色之子”的意思。當時正值盛年的烏蘭夫面對內蒙古分裂勢力從容應對,一面努力在政治上占據輿論高點,另一面躲避來自敵對勢力的暗算迫害。最終,他成功地制止了分裂勢力的圖謀,得到了中共中央的高度肯定,被周恩來總理稱贊“一個人解決了一個‘共和國’,是真正的單刀赴會”。
影片中的烏蘭夫能文能武,騎射俱佳,還會蒙古族摔跤。影片展現(xiàn)了大量驚險刺激的武打場面,并運用了類型化的“槍戰(zhàn)戲”與蒙古族題材電影特有的草原“馬背戲”,充分展現(xiàn)了這位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戰(zhàn)斗風采。
但影片更為引人入勝的卻是內景中的辯論成分。這種論辯具有切實的現(xiàn)實意義。烏蘭夫回到家鄉(xiāng)時有很強的宣傳自覺,要讓更多的人了解黨的民族政策。圍繞這一點展開的論辯是影片中最“硬核”的部分,充分展現(xiàn)了烏蘭夫卓越的理論素養(yǎng)和論辯才華。比如,當蘇聯(lián)長官要以民族自決理論來使所謂“內蒙古共和國”合法化時,烏蘭夫反詰:“民族自決就不需要共產黨的領導嗎?”一語點醒夢中人,體現(xiàn)了一個共產黨人在處理民族工作時的清醒頭腦,也在復雜情勢中扭轉了被動局面,迅速化險為夷。
而在競選內蒙古人民代表大會主席的會場上,影片設計了一個青年女教師娜仁托婭的形象。她以烏蘭夫不會講蒙古語為由,否認烏蘭夫是蒙古族,認為烏蘭夫沒有資格成為人民代表。這種論調在歷史長河中一點也不陌生,尤其是在涉及民族身份意識時,很容易占據道德制高點。烏蘭夫的反詰堪稱典范,他從歷史中阿拉坦汗時期蒙古族的社會發(fā)展狀況出發(fā),對當時內蒙古土默特地區(qū)的民族政策做了精辟的點評。由于阿拉坦汗理政時期采取了善待招攬漢族人的政策,漢族人開始進入土默川。在各族人民共同奮斗下,土默川社會發(fā)展突飛猛進,經濟繁榮。時至抗戰(zhàn)勝利后,土默川一地的蒙漢雜居已逾三百余年,烏蘭夫指出自己對母語的遺忘是歷史原因所造成的,而非個人自主選擇。
娜仁托婭似是而非論調的前提,是對蒙古族文化采取了一種文化本質主義的態(tài)度。文化本質主義是一個外來詞,意為把某種特征賦予給某個個體或群體,并把它當成這個個體或群體的本質,而且認為這個本質是凝固不變的,不會受外界和時空的影響。比如說,認為東方人是內向的、偏于安靜的,等等。從唯物史觀的角度來看,娜仁托婭的觀點無視中國民族交融歷史的復雜性。烏蘭夫尖銳指出,娜仁托婭在有不會蒙古語的蒙古學子的學校里執(zhí)教,持這種觀點會誤人子弟。這種罔顧歷史、孜孜以求純正民族文化的觀點,在現(xiàn)實中只能是被反動勢力所利用的狹隘民族主義。
隨后,烏蘭夫抓住時機宣傳了黨的政策,打消了一些王公貴族和宗教人士的顧慮。他舌戰(zhàn)群儒,強力扭轉了辯論中的被動局面,指出中國共產黨的目標是要實現(xiàn)全民族、全中國的真正解放。烏蘭夫的論辯有破有立,對普通的勞動人民具有極強的說服力,與那些唱著高調卻只想個人榮華富貴,害怕因勾結日本侵略勢力而招致歷史審判的權貴階層相比,高下立判。毫不意外,烏蘭夫在競選中勝出。當時在座代表終于明白,只有拋棄狹隘的民族觀,走共產黨指引的道路,才能挽救民族的危難。
烏蘭夫等老一輩革命家的民族工作理論與實踐,奠定了新中國成立后民族政策的基礎。影片再現(xiàn)的當年老一輩革命家在歷史關鍵時期的辯論,對于當下廣大民族工作者而言,具有很強的現(xiàn)實教育意義。有時候,主人公烏蘭夫的對白,好像是面對著當下觀眾發(fā)出的。這不僅是中國共產黨民族政策的好教材,對于當今社會上的一些錯誤認識,也具有很強的針砭功效。
電影的結尾音樂是重新編曲的《鴻雁》,杭蓋樂隊把這首平素聽來深情、舒緩的蒙古族歌曲唱得激情洋溢、斗志高昂,可以說是一曲革命版的《鴻雁》,令人耳目一新。這是畫龍點睛的一筆,與影片所展示的革命者的精神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