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與“早春的文學之光”
上世紀30年代初成立的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左聯(lián)),是我們黨領導下的一個革命文學組織。它標志著中國無產階級正式走上文壇,譜寫了中國革命史、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的光輝篇章??梢哉f,“左聯(lián)”是早春的文學之光。
位于多倫路上的“左聯(lián)”紀念館,就是“左聯(lián)”成立大會會址。與會者回憶當時的場景——“會場內坐滿了人,有的不得不站著,連門外也站著人”。大會從下午2時開到晚上7時,首先由潘漢年代表中共講話,然后馮乃超報告籌備經過、鄭伯奇對“左聯(lián)”綱領進行說明,接著由中國自由大同盟代表潘漠華致賀詞,魯迅、彭康、田漢、華漢(陽翰笙)等相繼講話,魯迅的講話就是那篇著名的《對于左翼作家聯(lián)盟的意見》。
關于誰主持這次會議,歷史上多語焉不詳。翻閱《左聯(lián)大事記》《魯迅雜文辭典》等材料,很多專家學者也沒有給出明確答復。不過,在夏衍《懶尋舊夢錄》一書中,《籌備組織“左聯(lián)”》一文有這樣的描述:“這次會議我在主席團里,參加主持會議,必須從主席臺上不斷地看著會場?!?/p>
夏衍(1900年—1995年),原名沈乃熙,字端先,曾用筆名沈宰白、徐佩韋、黃子布、余伯約、司馬牛等,浙江杭州人,祖籍河南開封。早年參加五四運動,編輯進步刊物《浙江新潮》。從浙江一所工業(yè)學校畢業(yè)后公費留學日本,進入明治專門學校學習電工技術,并在留學期間參加了日本工人運動和左翼文化運動。1927年,他不懼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的腥風血雨,毅然加入中國共產黨。
夏衍原本是學習電工技術的,怎么參與組建“左聯(lián)”?對此,錢杏邨(阿英)有這樣的一段回憶:我曾建議調沈端先(夏衍)來參加“左聯(lián)”的籌備工作。關于這個問題,我當時有些想法:一、為了爭取魯迅對“左聯(lián)”的巨大支持,必須有人經常與魯迅打交道……我想,代表創(chuàng)造社、太陽社一些同志去做魯迅工作,夏衍更能發(fā)揮作用,同時也有利于進一步調整兩個社團成員之間的關系。加上,我同夏衍住得很近,常常交談,他經常在創(chuàng)造社、太陽社的刊物上寫文章,彼此比較了解。所以,我在同大陽社內的幾位同志商量后,便正式同潘漢年談,組織很快同意了這個建議。不久,夏衍便作為“左聯(lián)”的主要籌備人之一開始工作了。
當時,夏衍已是中華藝術學校的文科主任。在“左聯(lián)”成立大會上,他與魯迅、錢杏邨一道被推定為3名主席團成員之一,之后又當選“左聯(lián)”常務委員,一說執(zhí)行委員。
眾所周知,魯迅是“左聯(lián)”的盟主,是旗幟。有意思的是,1930年3月10日《拓荒者》第一卷第三期首次報道《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的成立》,七名“左聯(lián)”常務委員的排名次序是沈端先、馮乃超、錢杏邨、魯迅、田漢、鄭伯奇、洪靈菲。其中,夏衍名列首位。由此推斷,夏衍主持“左聯(lián)”成立大會算得上是順理成章的事。
然而,夏衍為什么說自己是“參加主持會議”,而不說“主持會議”呢?這就要推究主席團的議事規(guī)則和會議制度了。當時的主席團會議制度是有利于貫徹集體領導的民主制度的。從黨的歷史來看,召開全體大會的時候,主席團成員可以集體主持會議,也可以推選執(zhí)行主席輪流主持會議?!白舐?lián)”成立大會應是集體主持會議,特意模糊了主持人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