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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童眼看世界,處處都是詩
來源:中華讀書報 | 徐德霞  2020年03月30日11:25

《太陽小時候是個男孩》,李姍姍著,安徽少年兒童出版社2019年9月第一版,56.00元

李姍姍的兩本詩集《太陽小時候是個男孩》《月亮小時候是個女孩》,讓我眼前一亮,帶給我很多驚喜。

首先,李姍姍的童詩有破有立,敢破敢立。她打破了當(dāng)代兒童詩的貫有范式,打破了兒童詩理論框框和規(guī)矩,不墨守成規(guī),在藝術(shù)上獨辟蹊徑,寫出了個性。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生猛,還有點我行我素的霸氣。

詩歷來講究,“詩言志”。詩,心聲也。詩要有詩意,要有詩味,不能太直白,要有意境,要有韻味,否則詩就不叫詩了。

其實別人說的這些詩歌理論都對,我也都懂,但我就不想按你說的去寫,我就按我自己對詩歌的理解去寫。這就是我從李姍姍這兩本詩集中看出的最直接的心意表達(dá),所以就有了《口頭禪》這種詩。在一首詩里什么也沒寫,就寫了13個“媽媽”: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可再想想,哪個小孩不是整天嘴里“媽媽、媽媽”不停地叫,一會兒也不閑。只是我們不知道這樣的東西也叫詩。可是細(xì)看看,再誦讀幾遍,加上不同的標(biāo)點,有了語氣,有了節(jié)奏,有了情緒,同時就有了活靈活現(xiàn)的藝術(shù)形象。題材典型,表達(dá)形象,能說它不是藝術(shù)嗎?不是詩嗎?

還有這首《爸爸第一次做飯》:

菜在哪?鹽在哪?勺子在哪?米在哪?醋在哪?盤子在哪?鍋在哪?油在哪?碗在哪?我的天,你媽媽在哪兒,叫她快回來。

讀著這樣的詩,讓我想起漢樂府的名句:“江南好采蓮,蓮葉荷田田。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弊x她的詩,讓我一下子想起很多經(jīng)典的古詩。再比如唐施肩吾的《誚山中叟》:“老人今年八十幾,口中零落殘牙齒。天陰傴僂帶嗽行,猶向巖前種松子?!弊钪氖翘瞥R知章的《回鄉(xiāng)偶書》:“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未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逼鋵嵍际呛苤卑椎纳蠲枘Γ呛苌鷦?,很形象,很有趣味和韻味。

所以,李姍姍的詩有破有立,破的是當(dāng)代詩風(fēng),立的是傳統(tǒng)詩意。也就是繼承發(fā)揚古典兒童詩的傳統(tǒng),用傳統(tǒng)詩法去表現(xiàn)當(dāng)代少年兒童生活。

其次,李姍姍相信“兒童就是最好的詩人”。童言稚語,天真爛漫,童眼看世界,處處都是詩。其一,一些不起眼的,司空見慣的事物在她的筆下都成了詩。

比如《一家人》:

咖啡,可樂,止咳糖漿,是一家人,一個個都長得那么黑。

《煙花》:

從地上,沖到那么高的天上,它們一個個都嚇得大叫,怕怕怕怕怕怕---怕——

第二是“想世界”。他們在看世界,同時也在想世界,和我們看到的,想到的不一樣。

《擔(dān)心》:

媽媽,每天那么多挖掘機,挖呀挖,地球還是圓的嗎?

《大熊貓》:

大熊貓沖我吐舌頭,咔嚓一聲,我終于給他拍了一張彩色照片。

第三,不只是看,不只是想,還有自己的情感、情緒的表達(dá)。

《爸爸在看新聞》:

爸爸,嗯。陽臺上來了一只小鳥,嗯。它在喳喳叫,嗯。它在看我,嗯。它一定想和我做朋友,嗯。我可以摸摸它嘛?嗯。小鳥我來了。誰叫你上去的!

試想如果這首詩把爸爸的心不在焉的6個“嗯”去掉,這首詩也成立,不過那就遜色多了,少了生活情趣。

再次,這兩本詩集不只是作者的忠實記錄,題材非常豐富,融入了作者的思想、立場、情感。

第一是作者的兒童觀:尊重與欣賞。沒有對孩子的尊重,就不可能誕生這樣的詩。每一首小詩都在彰顯著一個媽媽對于孩子的欣賞,她以一種美美的、幸福的心態(tài)在“秀”她的寶貝。

第二是陽光與愛。可以有很多詞來形容這兩本詩集的風(fēng)格:暖暖的,有趣的,開心的,好玩的——都是明媚的,陽光燦爛的。

第三是警示。不說教不等于沒有教育意義。通過她的詩,讓我們走近孩子的世界,走近孩子的內(nèi)心,讓我們更加理解孩子,不武斷、不粗暴地打斷孩子、干涉孩子的生活,就讓孩子們永遠(yuǎn)保有純真與陽光,就像《會飛的大樓》里寫的:

推開兩扇窗,大樓張開了翅膀,當(dāng)我們睡著以后,大樓就會飛翔。

幫助孩子們張開幻想和想象的翅膀,才能讓他們在自己的天地自由地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