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奇:給我插上翅膀的人——獻給周總理
那是1951年11月14日組織上找我談話,決定要我去布拉格世界和平理事會書記處協(xié)助蕭三同志工作,要做就要長期的打算。還特別提到這是周總理指示同意的。幾天后,廖承志同志也找我談話,他也著重提到,派我去布拉格工作的決定,是周總理最后批定的。并說,總理在莫斯科認識我,與我談過話,同意讓我去鍛煉,大膽沉著地開辟新天地。我聽了心情很激動,表示感謝組織上和周總理對我的信任,但同時我又很擔心,自己水平低,經(jīng)驗少,怕完成不好任務。承志同志鼓勵了我,并讓我去他那里看些有關資料,以做充分準備。
我?guī)е偫淼摹叭ュ憻挕?、“去開辟新天地”的指示與期望,于11月25日離開北京飛向布拉格。從此,就開始了我一生搞國際活動的生涯。
周總理鼓勵我做革命國際工作的時間,還可以說遠點。那就是1950年二月間在莫斯科(那時我是任弼時同志的秘書)。有一次,周總理對我說,你喜歡文學,又學過俄文,有時間去拜訪一下蘇聯(lián)的對外文化協(xié)會,寫個綜合性的意見給國內(nèi)參考。這個組織很有用,文化先行嘛!可以打開局面。經(jīng)過調(diào)查后,我寫了一個關于蘇聯(lián)和東歐的對外文化的工作情況報告?;貒笱杆俳唤o了陸定一同志。他回信說,這個材料很及時。給我們插上翅膀起飛的人是他,教我們?nèi)绾尾幻允Х较颍鯓语w得高,又在風雨中飛得穩(wěn)的人,當然也是他——我們敬愛的周總理!
我從1945 年至今,除了十年動亂時“靠邊站”外,前后做國際工作20多年。其中在伏契克的故鄉(xiāng)布拉格,在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畔維也納,在古埃及首都開羅,我一共長住了四年多。跑世界和平運動和亞非團結(jié)運動,并參加了歷屆日本反原子彈、氫彈世界大會和亞非作家會議的,還擔任了一些國際組織的領導職務。榮幸地隨郭沫若、廖承志、蕭三、李一氓等老一輩國際活動家們,遍訪了歐亞非和古巴等30多個國家。我經(jīng)?;貒鴧R報工作,多次聆聽過周總理的當面指示。
1950年,我臨時當周總理接見捷克伏契科娃的翻譯。會見時,我只介紹了客人的身份,而沒有介紹主人的身份??偫韱栁覟槭裁床话阉榻B給客人?我說,之前我告訴過她你要接見,大家都認識你,她也認識你。總理說,在外交場合相見的第一句話,就是介紹雙方身份,這是禮貌問題。當客人知道了總理和我的談話后說,你們有這樣一位態(tài)度親切、要求嚴格的總理,真是中國同志的幸福呵!
我在周總理逝世十周年時,寫過一首詩《第十個一月》獻給他。這是我心上的花環(huán),是我不盡的思念,也是一曲由衷的贊歌!現(xiàn)引其中三節(jié),作為本文的結(jié)束語:
風雪嚴寒之后,迎來了春的季節(jié),
一月的長眠者用心血與生命,
為我們育出這萬物生長的春的季節(jié)。
哀歌與凱歌是這樣融為一曲歌而詠唱著的。
雖然我處處聽到說:“唉, 假如他醒來,
假如他看到我們開創(chuàng)的新局面該多好呵!
但是,我更知道人們并不情愿說,“假如……
因為,誰都不認為他是真的離開了我們,
因為,每個人都確切感到他實在地活著,活著。
哦!對這位是整個世界傾心動情的人,
歷史的哀思與世人的敬仰將如何延伸?
這不消我多話。但是喲,我敢斷言:
那未來的一月,那第百個、第千個一月,
在人間,在天上,那紀念都將是永恒,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