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心愛的人物,都得到她們想要的結(jié)果
我和張小墨是同時進(jìn)入中年的。
張小墨不是別人,是我的中篇小說《你走你的那個路》的女主人公。
我對小說是尊重的。這些年,雖然在幾家大型刊物上發(fā)表了幾篇小說,但我還是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寫小說的人,說我是詩人,我反而更覺得坦然。
在小說創(chuàng)作之前,張小墨就站在我面前了。有了人物,對作者來說當(dāng)然是件快樂的事,但人物又常常使我陷入彷徨,我要創(chuàng)造一個什么樣的人物?離自己太近了,便覺得過實(shí),不想在小說里把自己赤裸地呈現(xiàn);離自己太遠(yuǎn)了,又覺得過虛,過虛的人物,必然是沒有生命力的。我不想在自己的小說里塑造這樣的一個人物,那樣的話,作品注定是失敗的。
張小墨日日夜夜地站在我的面前,讓我焦慮。只到有一天,我寫下第一行字,她是這樣一位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的形象,在經(jīng)典作品里并不少見,給我留下較深印象的,有《包法利夫人》中的艾瑪,《玩偶之家》中的娜拉等。張小墨是中年婦女,我也恰好步入了中年,我們倆惺惺相惜。中年婦女面臨著許多問題,如人生問題,家庭問題,愛情問題,等等。中年婦女如何處理這些問題?是像艾瑪那樣對愛情感到心死,最后選擇自殺,粉碎了自己,還是像娜拉那樣離家出走?但出走以后又怎么辦?艾瑪與娜拉的選擇是對立的,但她們都是文學(xué)作品中經(jīng)典的人物形象。
《你走你的那個路》中,我把張小墨分裂成戴紅色頭巾的張小墨、戴黑色頭巾的張小墨、戴藍(lán)色頭巾的張小墨,不同的張小墨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但她們又是同一個張小墨。這種分裂的張小墨是面對人生時的一種妥協(xié),她不能成全自己。在小說的后半部,我設(shè)計(jì)了張小墨要找三個人傾訴,這三個人面對張小墨的傾訴,又表現(xiàn)出三種不同的態(tài)度,一個人誤認(rèn)為是愛,一個人漠然,一個人酒后真心吐露。張小墨在尋找,最后她走出了人生的困境,那就是——你走你的那個路。這就是我給中年婦女張小墨的人生答案。
《你走你的那個路》雖然完成了,但張小墨還在我的身邊。在人生的路途上,我想把她送得更遠(yuǎn)點(diǎn),讓她以后的路走得更順一點(diǎn)。但放下筆,我感到精疲力盡。
希望在我的下一部小說里,讓我心愛的人物,都得到她們想要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