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雕塑為媒，架起文明互鑒的橋梁 ——記與電視節(jié)目《美美與共》的“神遇”
《神遇——孔子與蘇格拉底的對話》（雕塑） 吳為山 作
2019年冬天，希臘文化與體育部部長門佐尼女士來到中國美術館，她提出一個想法，希望我創(chuàng)作一個能深刻反映中西文化交流的雕塑作品，雕塑《神遇——孔子與蘇格拉底的對話》由此誕生。2023年，正值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十周年之際，很高興接到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與文化和旅游部聯(lián)合攝制的大型國際文化交流節(jié)目《美美與共》的邀請，以這組雕像為見證，講述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之一的希臘的深厚情誼。中希文明的璀璨輝映、繁榮交流隨著《美美與共》在總臺央視綜合頻道的播出再次展現(xiàn)給廣大觀眾。
在《美美與共》的外拍短片中可以看到，在希臘愛琴海的陽光下、在雅典阿戈拉廣場上，蘇格拉底與孔子形神相遇，兩尊沉甸甸的青銅塑像分立西東，面向彼此，向世人講述作為東、西方文明發(fā)祥地的兩個古老國家——中國和希臘之間的思想碰撞與深厚友誼，兩位圣哲以同聲相應的默契，超越時空，對話互鑒。
中國與希臘同為文明古國，交往歷史久長且深厚。什么樣的主題最能準確承載兩國文化特點呢？我認為，中西方文明的兩大哲圣：孔子與蘇格拉底最能代表。所以，我首先創(chuàng)作了一組小稿。2020年1月我去了希臘，當時中國駐希臘大使章啟月女士與我不謀而合，她也建議我創(chuàng)作孔子與蘇格拉底的組雕，這一個想法也深得希臘方面的贊同。中國學者楊少波先生長期研究中希交流史，對這個選題擊掌稱贊?？鬃优c蘇格拉底畢生以天下大同為理想，也在一定程度上承載著中希兩國人民的思想共性，我們對極致、勇敢、正義、德行的崇高追求是無比吻合的。我想正是這樣相同的思想、相似的信仰鑄就了中國與希臘跨越千年的深厚情誼。正如受邀來到節(jié)目的希臘共和國駐華大使埃夫耶尼奧斯·卡爾佩里斯所說：“我們兩國的文明，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早很多。經(jīng)過科學驗證的時期，就已經(jīng)早于公元前四世紀。中希文明的自古相知，他們不止照亮了兩個地區(qū)，全球都閃爍著這兩個文明的光輝。希臘文明幾乎影響了整個歐洲文明，而中國文明則影響了整個亞洲。近百年，我們兩個文明，終于能夠相遇，就像當時的孔子和蘇格拉底一樣?！蔽以笧闀r代塑像，用中國雕塑寫意之風，講好中外先哲對話的故事。
我將這組青銅組雕命名為《神遇——孔子與蘇格拉底的對話》。神遇就是精神上的相遇，“神遇”把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可能的事情。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我將神柱意象與蘇格拉底的形象巧妙疊化，與古希臘審美中單純靜穆的理想化寫實之風相融，讓一位孔武有力、氣宇軒昂，正侃侃而談的蘇格拉底躍然眼前，以傳達其思想中的理性品格和科學精神。這組作品中的孔子像和紀念碑式的孔子像也不一樣，他是周游列國的孔子，所以他充滿了動感與飄逸感，他也以謙遜、謙和、謙虛的態(tài)度向世界學習，這也體現(xiàn)了今天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倡議之下，中國文化的態(tài)度與中國人的態(tài)度。我們用一張中國文化的臉，用一顆平和的心，也用一個愛好世界和平的魂，講述今天中國的故事。這個故事與人類的故事、與世界的故事、與未來的故事是相通的。所以，孔子不僅僅是古代人文的一個象征，更是今天向人類發(fā)出構建命運共同體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符號。
驚喜的是，在《美美與共》的節(jié)目中，我遇到了與我有著共同追求的希臘作家、學者赫里斯托斯·卡夫德拉尼斯，他曾出版過一本相同主題的文學作品。文字可以把時間寫在里面，它會通過故事的方式，把每一個情節(jié)細膩地描述出來，而雕塑是一個空間的藝術，它通過表現(xiàn)一瞬間來表現(xiàn)無限。這兩種不同的藝術形式都各有特色，希臘作家寫出的《當蘇格拉底遇上孔子——希臘和中國思想家的跨時空對話》，與我的雕塑《神遇——孔子與蘇格拉底的對話》，本質(zhì)上都有一個共同理想追求，這個追求也跟孔子與蘇格拉底的追求是一樣的，希望世界大同、人類和平、未來發(fā)展。而《美美與共》以音樂詩劇的形式，通過中希兩國演員的演繹呈現(xiàn)孔子與蘇格拉底的跨時空對話，中希文明的相似、相知、相親被具象化、生動化地展現(xiàn)在了廣大觀眾眼前。
兩千多年前，東西方就開始了形神相遇，產(chǎn)生了經(jīng)濟文化的交流，并一舉打造了聞名遐邇的絲綢之路。幾百年前，古代的希臘哲學、科學被翻譯介紹到中國，影響了無數(shù)有識之士。古希臘的藝術，更是早就通過印度的犍陀羅風格傳到東土，融入華夏文脈。今天，在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十周年之際，我們對文明互鑒的渴求一如既往，但人類生存的廣度、深度和錯綜性卻已遠超歷史上的任何時期。大型國際文化交流節(jié)目《美美與共》以中外交融的藝術作品為橋梁，來促進文化交流、文明互鑒。優(yōu)秀的藝術作品既是橋梁，也是彩虹，在雨后燦爛的天空中，它會煥發(fā)出特殊的迷人光彩。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的絲路精神，是共建“一帶一路”最重要的力量源泉。共建“一帶一路”走過了第一個蓬勃十年，正值風華正茂，務當昂揚奮進，奔向下一個金色十年！
（作者系中國美術館館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