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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詩子《液體面包》:詩意生活的陶醉感
來源:澳門筆會 | 李觀鼎  2024年12月18日10:41

液體面包

詩歌|詩子

泡沫升起

有人問起了邊境

開放了沒有?

邊境緊緊抱住自己

泡沫一伙一伙

向上追趕,像無數個

動態(tài)的0

一個濕熱的下午

我喝了一瓶精釀IPA,她

有一個詩意的中譯名字叫

印度淡色愛爾

于是,我喝下一瓶

琥珀色的詩——她常溫發(fā)酵

一首手工詩——她慢慢醞釀

酒慢慢,流進我的血液里

我慢慢,流在她的血液里

印度。淡色。愛爾

我忽然想,在她的身上

寫一首詩就像

二次創(chuàng)作那樣

這次隨意一點就好。就像泡沫

和泡沫任意碰撞 輕吻 然后消融

至虛幻的0

愛爾 淡色

異國 邊境

濃郁與苦澀中

升來花香

與活著的

泡沫

注︰IPA為India Pale Ale的縮寫,中譯印度淡色愛爾,為精釀啤酒的一種。

原刊于澳門日報.鏡海版,二〇二二年五月廿五日

《液體面包》這首寫飲酒感受的詩,竟讓我產生了陶醉感,以致一讀再讀。

我驚異于女詩人這樣的感受:“我喝下一瓶/琥珀色的詩――她常溫發(fā)酵/一首手工詩――她慢慢醖釀”。以詩喻酒,這“詩”連同其柔和細膩的釀造過程,一起“慢慢,流進我的血液裡”,而與此同時,“我”也“慢慢,流在她的血液裡”。詩人、酒和詩之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共同呈現出一種“微醺”的和諧之美。

女詩人以酒自適,甚至“自遠”,遠離俗世,意氣風發(fā)起來,也想“寫一首詩”。不過不是那種“斗酒詩百篇”式的噴湧,只是“像二次創(chuàng)作那樣”,在美酒釀造、飲用之後,一種“隨意”的詩意延伸。

此詩首尾兩節(jié),詩行具有相當的阻拒性,比較難懂,其實寫的不外乎飲酒感受。詩中數度出現“邊境”意象,這是因為所飲來自“異國”、“印度”。既是邊境,自然難免開放關閉之慮,磨擦沖突之虞,頗引人遐想。但在女詩人眼裡,隨著名為“淡色”、“愛爾”的液體面包的到來,一切都將如樽中“泡沫”,在相互“任意碰撞、輕吻”後“消融”?!芭菽钡囊庀笠埠苣腿藢の叮恰疤摶玫膯??”不,它是“活著的”,不然它何以從“濃郁和苦澀中/昇來花香”呢?

寫一首詩,就是一次“詩意的棲居”。讀了詩子的詩,我更加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