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千山》:家國天下與歷史空間呈現(xiàn)
我與詩人曹衛(wèi)東素未謀面,就我粗淺的閱讀感受而言,他仿若一位“歸來的游子”,“肩負的行囊沉重了/涌動的鄉(xiāng)愁”。他的首部詩集《策馬千山》各輯分別以“一碗人間煙火”“歸來仍舊少年”“策馬千山萬水”“慣看春月秋花”“云中誰寄情書”“此情家國天下”挈領(lǐng)命名,詠懷世情,流布鄉(xiāng)愁,語勢意態(tài)婉轉(zhuǎn)低回,簡約豐醇,秾艷抒寫了自我的人生感喟、行旅情思、愛戀幽夢和家國眷念。
在《策馬千山》的部分詩作里,顯然包含著對于革命先行者和歷史上的英雄先賢的一種禮敬與景仰之情。在現(xiàn)代詩的廣闊天地里,這種敬仰的情結(jié)元素如同璀璨星辰,穿越時空的界域,熠熠生輝。它不僅是對英勇行為的頌揚,更是對人性光輝與不屈不撓斗爭精神的深刻揭橥。在詩歌史上英雄先賢往往被賦予了超越常人的勇氣與智慧,他們面對困境與挑戰(zhàn),不退縮、不畏懼,以一己之力或集體之智,書寫著壯烈的傳奇與生命的輝煌。這種情結(jié)元素,不僅僅是對力量與勝利的期冀,更是對內(nèi)在信念與忠誠的堅守,是對生命意義與價值的不懈追尋。
同時,它又時常與孤獨、犧牲、救贖等主題交織在一起。他們在追求理想的過程中,必然要面對重重困難與挑戰(zhàn),甚至要承受孤獨的痛楚與犧牲的代價。正是這些經(jīng)歷,使他們的形象更加豐滿、立體,也令其英勇行為更加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再者,現(xiàn)代詩也通過對此類主題的契入和描繪,助力了對于歷史文化的反思與重構(gòu)。在消費主義與娛樂至死的時代,英雄先賢的形象易于被商業(yè)化和娛樂化所扭曲,失卻了應(yīng)有的深度與內(nèi)涵。而現(xiàn)代詩則經(jīng)由獨特新異的藝術(shù)構(gòu)設(shè),揭示和暗喻了人物事象背后的復(fù)雜性與真實性。曹衛(wèi)東《沉重的翅膀》一詩中就曾寫道:“待到山雨襲來/那一刻,才幡然醒悟/用物欲和貪婪撐起的天空/靈魂該在何處安放”。當然,對于曹衛(wèi)東而言,這部分詩作的運思還顯得過于薄弱,流于簡單化、模式化,語言表達亦平淡無奇。
“我把一串串腳印/遺落在了蒼茫雪地/如同一枚枚的異形印章/深深淺淺/向著神往的春天/延伸”(《我在風中掂量生命的質(zhì)量》)“千年的等待/只為與你此刻的相見/祥云之上,盧舍那大佛/那抹定格在時空的微笑,喚醒了/一些沉睡的靈魂”(《龍門石窟》)
在《策馬千山》里,還有許多屬于行吟類詩作,力圖表現(xiàn)出一些圓融今古的當下生活感悟和情思。詩人以筆為舟,以心為帆,在語詞的疆界里穿行遨游。它們可能溫柔如水,輕輕拂過心田;也可能激昂澎湃,震撼著聆聽者的心房,讓彼此的心靈得以相通,情感得以共鳴。我們或許由此可以切實感受那份來自靈魂深處的震顫與悸動,讓心靈在詩意的山海之上自由翩躚,與那些偉大先行者的靈魂相遇、相知、相融。應(yīng)該說,《策馬千山》只是就此作出了某種粗淺稚拙的探索和努力,而尚未成就一種具有自我辨識度的詩學標格。
“風吹草動/清貧不失報國之志/江山夢影/醉臥青山仍思仍忠”(《鐵馬冰河楊萬里》)“北向而行。站在山海雄關(guān)之上/看晚霞絲綢般地鋪滿記憶的天空/目之所及,是悲與壯/血與火淬煉而成的萬里之城”(《長城,屹立在炊煙四起的黎明》)
“家國天下,君子不器,”在我看來,作為詩人的曹衛(wèi)東及其《策馬千山》更滿溢著一種真切的家國情懷。盡管這些直抒胸臆的詩作似乎過于標簽化,較為缺乏作為詩人語象營造的標識度,確實存有不少令人遺憾之處。在探討現(xiàn)代詩中的家國情懷時,我們仿佛踏入了一片情感的沃野,那里既有對故土家園的深深眷戀,也有對家國天下的深摯關(guān)懷?,F(xiàn)代詩人常常以其獨有的銳敏筆觸,將這份宏大廣遠的情感融入字里行間,讓人們在品味詩歌的同時,亦能感受到深沉的責任與使命。家國情懷是現(xiàn)代詩中不可或缺的主題之一,它不僅僅是對家園本土的思念與眷戀,更是對國家、對民族的認同與摯愛。家國情懷還常常表現(xiàn)為對歷史的追溯與反思,詩人通過對過往歲月的回瞻,展現(xiàn)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所經(jīng)歷的滄桑與輝煌。他們以一種深闊而悲憫的情懷,審視著那些被時間塵封著的記憶與夢想,讓人們在感慨歷史命運浮沉的同時,愈加能珍視當下的生活。
同時,家國情懷也自然蘊含著對未來的憧憬與期許。詩人以筆為劍,以夢為馬,勇毅探尋國家與民族的未來之路向。在詩歌的韻律與節(jié)奏中,家國情懷如同一股清泉,滋潤著每一個讀者的心田。它讓我們在繁雜喧鬧的生活中,找尋到一片寧靜的港灣;也讓我們在迷茫與彷徨的時刻,更加執(zhí)持一種堅韌的信念。正象曹衛(wèi)東有首詩:“守護家國已成一種習慣/它的字典里從無傷痛二字/有的只是萬里長歌/今夜,當與蒼茫遠山一起入畫/用一個詩人的筆觸/升騰起黎明的炊煙,勾勒家的方向”?;蛟S,他早已竭盡心力,將語詞的勾畫變成為自身的心理習慣,在清醒和悵惘的交替中不甘于忘棄自我的找尋。
本來,文學的功用就是著力于關(guān)注人以及人性、歷史、命運,時代變徙帶來的精神困境、人們渴求心靈皈依的狀態(tài),使之急切地希冀確證自我身份,而回返歷史境況、前喻文化想象類比則易于成為作家確立自我方位的重要路徑。因此,《策馬千山》某種程度上同樣也是作者對于歷史與自我予以反向探究的結(jié)果,在既往與人性的多元塑造中實現(xiàn)一種當下的精神詢喚,為現(xiàn)實生活提供不竭的情感動能。